Chapter 33 羔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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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33 羔羊
ZE傳媒目前的掌門人就是楚禾星，說起這個人吧，大多數只知道她是清華畢業，去國外留學幾年，但是沒人知道她一直在做文學翻譯，這麽多年憑借翻譯積攢一筆不小本金。
但是楚家一直是京城首屈一指的藥材世家，負責稀有藥材上市，最近新開一個部門，主要負責研發新藥。
投入資金數億，但是一直不見水花。
大姐醉心設計珠寶，早早嫁人，而楚禾星自小就討厭商業金融。
就一直把公司扔給家裏那個游手好閑的弟弟，眼見他要把公司往溝裏帶了，ZE傳媒這個意外出現了。
當時楚禾星出差北京，和原著作者進行會談，然後遇到自己的校友，對方遞給自己一份企劃書，就是ZE傳媒，當時楚禾星就覺得這份企劃書很棒。
正好，手上有點閑錢，楚禾星還就真大方投資了。
沒想到，這校友是個執行力極強的人，有條不紊地將自己這些事捯飭地利落，居然在北京站穩腳跟，結果一個電話打過來，讓這個大股東過來接任。
接到電話的楚禾星表示：……等會兒，我只是個在小城市悠閑生活的自由譯者。
楚禾星本想回絕，畢竟自己如今的生活也有滋有味，閑了就出去逛逛，捏捏陶瓷，觀賞一下制瓷工藝，實在不行，還能去找那可莉研究一下草藥。
雖然那可莉在辛家待了這麽久，還是一知半解的。
但是並不妨礙她們打發時間啊。
可是，就是那個冬夜，寒風冷冽，楚禾星窩在床上看著自己手中的《百年孤獨》，手機嗡嗡地響著，她看著北京的電話號碼，沒有選擇掛斷，接聽後開口。
“餵？”
“請問是XXX的家屬嗎？這裏是北京協和醫院，XXX剛才突發腦溢血，請問您現在方便過來嗎？”
嘟嘟嘟——
楚禾星當時看著躺在床上看著報紙的丈夫，臉色慘白，一道閃電從她身後劈下，那一刻楚禾星第一次意識到，意外可以來的這麽突然。
她連夜定的票，多次中轉後才趕到北京，結果看到的是蓋著白布的屍體。
校友忙的最後一件事情，是為一名死去的鄉村女孩尋找死亡真相，這就是她成立ZE傳媒的初衷，真相二字，就是ZE傳媒的根本。
楚禾星不得已就接了過去，另外自家弟弟惹出的禍端，如今都已經來了北京，總不可能還視若無睹，可是眼看著數不盡的資金已經湧入研發部。
沈沒成本已經產生，她作為一個”門外漢“，根本就不知道是否應該放任資本繼續沈沒。
就在這個時候，辛君知找上了自己。
他絲毫沒有憑借在景市的交情而求助自己，而是拿出一份藥方，遞到自己的桌上。除此之外，他還附上了辛家幾位專家級人物對這份藥方的評價，他當時不卑不亢，眼神清澈地看著自己。
“楚阿姨，我這一次是來為你解燃眉之急的，同時，我也希望ZE傳媒能給我一個身份，並且明確立場。”
楚禾星看著手中泛黃的紙張，以及辛老爺子瘦勁清峻的字跡，敲打著桌子，擡眸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，聲音清脆。
“什麽立場？”
辛君知眼眸閃爍，垂在大腿側邊的指腹也在敲擊著。
“一個永遠站在真相和真理方的立場，如果我要曝光一樁醜陋的校園霸淩或者其他社會性事件，我希望無論ZE傳媒面對多大的社會威脅，都能夠毫不猶豫地站在我這一邊。”
“楚總，您可以放心，我這張藥方的價值遠遠高於其風險，畢竟，據我所知，您的研發部門如今每一天的流水都已經上百萬了。”
一聲”楚總“頓時讓楚禾星以一種成年人的視角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，她敲打著桌面，自然明白辛君知要查什麽東西，既然這張藥方具有這麽大的價值，那麽社會威脅也會相應增加才對。
她最後答應了。
因為利益，因為感情，也因為ZE傳媒的初心-----為真理。
楚禾星俯身看著還在發楞的崔逸，家裏這個小祖宗，怎麽就摸了過來呢？
“那什麽？說話啊？找我到底什麽事？”
崔逸嚇得整個人抖了個機靈，他聲音幹澀，悶悶開口：“楚姨，你兇我幹什麽？我還沒怪你瞞著我在北京開了公司呢，還這麽大！你怎麽一直不告訴我！”
楚禾星環胸靠在椅子上，擡眸打量著面前這個小屁孩。
“那你談戀愛告訴我了嗎？還失戀喝醉酒，虧你好意思去喝，人家芳芳早就出國留學了，就你一個t人知道去買醉？”
“你怎麽知道！”
說著，崔逸就直接轉頭看著辛君知，眼睛都要瞪出來了，這火冒三丈的。
“辛君知，你居然背叛我！我們還是不是好兄弟了！”
辛君知無辜搖頭，不是，這事他是真的不知道——他和楚姨倒沒什麽心思聊這些事情，這有什麽好聊的啊？
你暗戀被拒？
對方出國留學？
這就算是上了新聞也不算熱點了，現在這個社會變化這麽快，人們承受的閾值正在不斷上升，似乎下限也在不斷刷新。
楚禾星則輕咳一聲，自己是怎麽教他的來著？咋就這麽蠢呢？
哦不，不對，不能罵孩子蠢，怎麽就這麽不聰明呢。
“是你自己喝醉酒，本來給芳芳打語音通話，硬生生打到我的手機上，我開著會呢，聽你在那裏喝醉酒，倒苦水，倒了整整三個小時。”
話落，崔逸立刻去翻自己的手機，然後”砰“一下拍著自己的腦袋，尷尬一笑。
"那什麽，誤會，就是誤會啊——"
“你們是不是還得聊事，那我就先撤了，楚姨，那什麽，我待會兒來找你啊！咱們再商量一下上電視的事情唄？”
楚禾星這才坐在位置上，提高聲音道：“ZE傳媒不走後門。”
辛君知苦笑一聲，把手中的相機和錄音筆遞了過去，楚禾星直接拔下SD卡插入筆記本電腦，滑動鼠標，點開辛君知準備的視頻。
耳邊響起辛君知有條不紊的聲音。
“雖然我是帶著私心去查柏樹中學，但是我確實發現很多問題。第一段視頻裏面雖然不算是直接的校園霸淩，但是可以看出，其他巡檢員的漠視和不作為。”
“還有就是，我對兩名學生進行采訪，其中一名就是前面絆了三七腳的女孩子，這個我有視頻為證。但是從視頻我發現她無論是行文舉止，還是談吐都很好，但是唯有談到校園霸淩的時候，她有些生氣。另外一名女孩則遞給了我一封信，而且我曾在現場目睹班主任和其他同學對她施加的言語攻擊，我全部錄下來了。”
說著，辛君知從口袋裏拿出一封黃色的信封，上面似乎還落著紅漆，並沒有被拆開。
“為了公正，我特地沒有拆開，畢竟按道理來說，我應該回避。”
“但是楚姨，我還是希望你能看看，柏樹中學一定存在著長期的霸淩行為。”
楚禾星臉色陰沈，她當著辛君知的面拆開了這封信，一行一行讀下去，最後擡頭看著他，手指顫抖，聲音很啞。
“視頻裏的是林三七？”
辛君知點了點頭，就看見楚禾星將那封信遞給了自己。
“你最好自己先看看吧。”
信件內容：
這是一個動物世界，我只是誤入這裏的一只羔羊，又窮又苦，住在胡同裏面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間，姥姥撿垃圾的時候還被欺負，我就想，至少考上大學吧。
但是，這裏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好。
每一匹狼都虎視眈眈看著我，指責我，扒我的衣服，拍我的照片，在他們眼裏，我是婊子，是爛貨，是這個世界上最醜陋的存在。
但是我不傻，我知道，如果我真的醜陋，反而不會遇到這麽多攻擊。
因為我漂亮，我媽媽就是因為漂亮所以被人拐去當“公主”，然後生下了骯臟的我。
我一開始是一只勇敢的羔羊，他們打我，我就打回去，但是一只羔羊怎麽可能抵擋的住群狼的攻擊呢？其實一開始還好，但是慢慢地，有一只綠眼睛黃毛的餓狼盯上了我。
他逼迫我成為他的女朋友，我不要。
可是，我無法反抗，我被他壓在身下，一次次受盡淩辱，成為了學校裏他的伴侶。
從此以後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了。
可是，我討厭這樣骯臟，服從於權貴下的自己，這樣的自己讓我作嘔。
我一次次割開自己的手腕，看著骯臟的鮮血流下來，似乎這樣我就能幹凈一些了。
慢慢地，我發現，學校裏多了一只羊。
她比我更漂亮，也比我更兇，她一次次反抗，被扇巴掌，然後一次次報覆回去。
不過她比我幸運，她遇到的那只餓狼算是一只好狼，但是眼瞎心盲，因為每一次她遇到危險，他都不在。
我才不相信，有那麽多次偶然。
我本來不想管這只羊的，但是那一次，她太慘了。
我第一次鼓起勇氣救下了她，也是那一次，我感覺找回了原來的自己。
不臟了。
她替我斬斷和綠眼睛黃毛餓狼之間所有的關系，替我擋下一切，她說，她要保護我。
因為，我保護了她。
可是，為什麽？
為什麽我們是羊，他們是狼？
我們不應該都是活生生的人嗎？
所以窺探者們，看到這封信的人，我真得很想問一句。
一切，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要卑躬屈膝，向權貴，勢力，以及個人的喜悲而讓路嗎？
她們哭一哭，就有無數條狼替她們剪掉我們的頭發，刺向我們的身體，扒掉我們的衣服？
另一只羊告訴我：一定要反抗。
我們一直在反抗。
一直在以活著為前提下，進行反抗。
因為，曾經有一只羊已經死了，她們喝了她的血，扒了她的皮，吃了她的肉。
我看到了一切，按道理來說應該會害怕才對。
但是不應該是這樣的……
畢竟，膝蓋有的時候碎了，就真得拼不起來了。
-------一只羔羊。
辛君知看著這封信，他的手不自覺顫抖著，一行一行地掠過，腦海中浮現著酒吧後街那個黃毛男生的模樣，利落的啤酒破碎聲，發狠的話，以及那聲怯懦的“哥哥”。
他攥著拳頭，眼眶發紅看著楚禾星，開口時才發現自己聲音都在發抖。
“這件事情比我最開始預設的還要嚴重。”
楚禾星一次次看著拍攝下來的畫面，聲音清脆，大概是年長的緣故，她比此時此刻的辛君知看上來要更加冷靜。
“我看了一下，第一個視頻裏面的那個女孩子可能是突破口，還有如果那封信是真的，沒有誇大的成分，再加上林三七說的話，可以推測出，這個女孩子一開始並沒有和她們結仇，而是一個突發性事件產生的糾紛。”
“所以君知，在查的時候，不要忽略重點。”
“可能背後的人脈網更加覆雜，有任何問題立刻來找我，明白嗎？不要把自己的前途搭進去。”
柏樹中學，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呢？
曾經有個少年得罪另外一個富家小姐，第二天富家小姐的父親就斷掉所有的合作，最後少年被父親按著跪在地上給富家小姐磕頭道歉，在操場上磕了一整夜，直到白天發了高燒暈過去，才肯罷休。
那裏從來不是單純的學習場所，而是一個名利場。
辛君知瞇著眼看著落地窗外繁華的景象，心跳砰砰的，似乎加快了。
所以為什麽，為什麽林語書要把林三七安排去那樣一個學校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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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楚家一直是京城首屈一指的藥材世家，負責稀有藥材上市，最近新開一個部門，主要負責研發新藥。
投入資金數億，但是一直不見水花。
大姐醉心設計珠寶，早早嫁人，而楚禾星自小就討厭商業金融。
就一直把公司扔給家裏那個游手好閑的弟弟，眼見他要把公司往溝裏帶了，ZE傳媒這個意外出現了。
當時楚禾星出差北京，和原著作者進行會談，然後遇到自己的校友，對方遞給自己一份企劃書，就是ZE傳媒，當時楚禾星就覺得這份企劃書很棒。
正好，手上有點閑錢，楚禾星還就真大方投資了。
沒想到，這校友是個執行力極強的人，有條不紊地將自己這些事捯飭地利落，居然在北京站穩腳跟，結果一個電話打過來，讓這個大股東過來接任。
接到電話的楚禾星表示：……等會兒，我只是個在小城市悠閑生活的自由譯者。
楚禾星本想回絕，畢竟自己如今的生活也有滋有味，閑了就出去逛逛，捏捏陶瓷，觀賞一下制瓷工藝，實在不行，還能去找那可莉研究一下草藥。
雖然那可莉在辛家待了這麽久，還是一知半解的。
但是並不妨礙她們打發時間啊。
可是，就是那個冬夜，寒風冷冽，楚禾星窩在床上看著自己手中的《百年孤獨》，手機嗡嗡地響著，她看著北京的電話號碼，沒有選擇掛斷，接聽後開口。
“餵？”
“請問是XXX的家屬嗎？這裏是北京協和醫院，XXX剛才突發腦溢血，請問您現在方便過來嗎？”
嘟嘟嘟——
楚禾星當時看著躺在床上看著報紙的丈夫，臉色慘白，一道閃電從她身後劈下，那一刻楚禾星第一次意識到，意外可以來的這麽突然。
她連夜定的票，多次中轉後才趕到北京，結果看到的是蓋著白布的屍體。
校友忙的最後一件事情，是為一名死去的鄉村女孩尋找死亡真相，這就是她成立ZE傳媒的初衷，真相二字，就是ZE傳媒的根本。
楚禾星不得已就接了過去，另外自家弟弟惹出的禍端，如今都已經來了北京，總不可能還視若無睹，可是眼看著數不盡的資金已經湧入研發部。
沈沒成本已經產生，她作為一個”門外漢“，根本就不知道是否應該放任資本繼續沈沒。
就在這個時候，辛君知找上了自己。
他絲毫沒有憑借在景市的交情而求助自己，而是拿出一份藥方，遞到自己的桌上。除此之外，他還附上了辛家幾位專家級人物對這份藥方的評價，他當時不卑不亢，眼神清澈地看著自己。
“楚阿姨，我這一次是來為你解燃眉之急的，同時，我也希望ZE傳媒能給我一個身份，並且明確立場。”
楚禾星看著手中泛黃的紙張，以及辛老爺子瘦勁清峻的字跡，敲打著桌子，擡眸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，聲音清脆。
“什麽立場？”
辛君知眼眸閃爍，垂在大腿側邊的指腹也在敲擊著。
“一個永遠站在真相和真理方的立場，如果我要曝光一樁醜陋的校園霸淩或者其他社會性事件，我希望無論ZE傳媒面對多大的社會威脅，都能夠毫不猶豫地站在我這一邊。”
“楚總，您可以放心，我這張藥方的價值遠遠高於其風險，畢竟，據我所知，您的研發部門如今每一天的流水都已經上百萬了。”
一聲”楚總“頓時讓楚禾星以一種成年人的視角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，她敲打著桌面，自然明白辛君知要查什麽東西，既然這張藥方具有這麽大的價值，那麽社會威脅也會相應增加才對。
她最後答應了。
因為利益，因為感情，也因為ZE傳媒的初心-----為真理。
楚禾星俯身看著還在發楞的崔逸，家裏這個小祖宗，怎麽就摸了過來呢？
“那什麽？說話啊？找我到底什麽事？”
崔逸嚇得整個人抖了個機靈，他聲音幹澀，悶悶開口：“楚姨，你兇我幹什麽？我還沒怪你瞞著我在北京開了公司呢，還這麽大！你怎麽一直不告訴我！”
楚禾星環胸靠在椅子上，擡眸打量著面前這個小屁孩。
“那你談戀愛告訴我了嗎？還失戀喝醉酒，虧你好意思去喝，人家芳芳早就出國留學了，就你一個t人知道去買醉？”
“你怎麽知道！”
說著，崔逸就直接轉頭看著辛君知，眼睛都要瞪出來了，這火冒三丈的。
“辛君知，你居然背叛我！我們還是不是好兄弟了！”
辛君知無辜搖頭，不是，這事他是真的不知道——他和楚姨倒沒什麽心思聊這些事情，這有什麽好聊的啊？
你暗戀被拒？
對方出國留學？
這就算是上了新聞也不算熱點了，現在這個社會變化這麽快，人們承受的閾值正在不斷上升，似乎下限也在不斷刷新。
楚禾星則輕咳一聲，自己是怎麽教他的來著？咋就這麽蠢呢？
哦不，不對，不能罵孩子蠢，怎麽就這麽不聰明呢。
“是你自己喝醉酒，本來給芳芳打語音通話，硬生生打到我的手機上，我開著會呢，聽你在那裏喝醉酒，倒苦水，倒了整整三個小時。”
話落，崔逸立刻去翻自己的手機，然後”砰“一下拍著自己的腦袋，尷尬一笑。
"那什麽，誤會，就是誤會啊——"
“你們是不是還得聊事，那我就先撤了，楚姨，那什麽，我待會兒來找你啊！咱們再商量一下上電視的事情唄？”
楚禾星這才坐在位置上，提高聲音道：“ZE傳媒不走後門。”
辛君知苦笑一聲，把手中的相機和錄音筆遞了過去，楚禾星直接拔下SD卡插入筆記本電腦，滑動鼠標，點開辛君知準備的視頻。
耳邊響起辛君知有條不紊的聲音。
“雖然我是帶著私心去查柏樹中學，但是我確實發現很多問題。第一段視頻裏面雖然不算是直接的校園霸淩，但是可以看出，其他巡檢員的漠視和不作為。”
“還有就是，我對兩名學生進行采訪，其中一名就是前面絆了三七腳的女孩子，這個我有視頻為證。但是從視頻我發現她無論是行文舉止，還是談吐都很好，但是唯有談到校園霸淩的時候，她有些生氣。另外一名女孩則遞給了我一封信，而且我曾在現場目睹班主任和其他同學對她施加的言語攻擊，我全部錄下來了。”
說著，辛君知從口袋裏拿出一封黃色的信封，上面似乎還落著紅漆，並沒有被拆開。
“為了公正，我特地沒有拆開，畢竟按道理來說，我應該回避。”
“但是楚姨，我還是希望你能看看，柏樹中學一定存在著長期的霸淩行為。”
楚禾星臉色陰沈，她當著辛君知的面拆開了這封信，一行一行讀下去，最後擡頭看著他，手指顫抖，聲音很啞。
“視頻裏的是林三七？”
辛君知點了點頭，就看見楚禾星將那封信遞給了自己。
“你最好自己先看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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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個動物世界，我只是誤入這裏的一只羔羊，又窮又苦，住在胡同裏面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間，姥姥撿垃圾的時候還被欺負，我就想，至少考上大學吧。
但是，這裏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好。
每一匹狼都虎視眈眈看著我，指責我，扒我的衣服，拍我的照片，在他們眼裏，我是婊子，是爛貨，是這個世界上最醜陋的存在。
但是我不傻，我知道，如果我真的醜陋，反而不會遇到這麽多攻擊。
因為我漂亮，我媽媽就是因為漂亮所以被人拐去當“公主”，然後生下了骯臟的我。
我一開始是一只勇敢的羔羊，他們打我，我就打回去，但是一只羔羊怎麽可能抵擋的住群狼的攻擊呢？其實一開始還好，但是慢慢地，有一只綠眼睛黃毛的餓狼盯上了我。
他逼迫我成為他的女朋友，我不要。
可是，我無法反抗，我被他壓在身下，一次次受盡淩辱，成為了學校裏他的伴侶。
從此以後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了。
可是，我討厭這樣骯臟，服從於權貴下的自己，這樣的自己讓我作嘔。
我一次次割開自己的手腕，看著骯臟的鮮血流下來，似乎這樣我就能幹凈一些了。
慢慢地，我發現，學校裏多了一只羊。
她比我更漂亮，也比我更兇，她一次次反抗，被扇巴掌，然後一次次報覆回去。
不過她比我幸運，她遇到的那只餓狼算是一只好狼，但是眼瞎心盲，因為每一次她遇到危險，他都不在。
我才不相信，有那麽多次偶然。
我本來不想管這只羊的，但是那一次，她太慘了。
我第一次鼓起勇氣救下了她，也是那一次，我感覺找回了原來的自己。
不臟了。
她替我斬斷和綠眼睛黃毛餓狼之間所有的關系，替我擋下一切，她說，她要保護我。
因為，我保護了她。
可是，為什麽？
為什麽我們是羊，他們是狼？
我們不應該都是活生生的人嗎？
所以窺探者們，看到這封信的人，我真得很想問一句。
一切，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要卑躬屈膝，向權貴，勢力，以及個人的喜悲而讓路嗎？
她們哭一哭，就有無數條狼替她們剪掉我們的頭發，刺向我們的身體，扒掉我們的衣服？
另一只羊告訴我：一定要反抗。
我們一直在反抗。
一直在以活著為前提下，進行反抗。
因為，曾經有一只羊已經死了，她們喝了她的血，扒了她的皮，吃了她的肉。
我看到了一切，按道理來說應該會害怕才對。
但是不應該是這樣的……
畢竟，膝蓋有的時候碎了，就真得拼不起來了。
-------一只羔羊。
辛君知看著這封信，他的手不自覺顫抖著，一行一行地掠過，腦海中浮現著酒吧後街那個黃毛男生的模樣，利落的啤酒破碎聲，發狠的話，以及那聲怯懦的“哥哥”。
他攥著拳頭，眼眶發紅看著楚禾星，開口時才發現自己聲音都在發抖。
“這件事情比我最開始預設的還要嚴重。”
楚禾星一次次看著拍攝下來的畫面，聲音清脆，大概是年長的緣故，她比此時此刻的辛君知看上來要更加冷靜。
“我看了一下，第一個視頻裏面的那個女孩子可能是突破口，還有如果那封信是真的，沒有誇大的成分，再加上林三七說的話，可以推測出，這個女孩子一開始並沒有和她們結仇，而是一個突發性事件產生的糾紛。”
“所以君知，在查的時候，不要忽略重點。”
“可能背後的人脈網更加覆雜，有任何問題立刻來找我，明白嗎？不要把自己的前途搭進去。”
柏樹中學，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呢？
曾經有個少年得罪另外一個富家小姐，第二天富家小姐的父親就斷掉所有的合作，最後少年被父親按著跪在地上給富家小姐磕頭道歉，在操場上磕了一整夜，直到白天發了高燒暈過去，才肯罷休。
那裏從來不是單純的學習場所，而是一個名利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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